芦苇在春寒里醒得比柳早。灰褐的旧叶尚未褪尽,嫩青的箭矢已然破水而出,将整个泽国刺得千疮百孔。冰面裂纹里渗出湿润的喘息,惊起一群斑头鸭,扑棱棱掠过那些倔强的新绿。 风是看不见的琴师。苇杆高低错落排成五线谱,风的手指掠过时,便有沙沙的私语在天地间流转。最纤细的苇叶总在颤抖,像未出阁少女绞着帕子的指尖,把心事抖落在漾着金斑的水纹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