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中的安集海大峡谷,铁灰色的山脊在雪雾中若隐若现,像一柄被冻僵的青铜剑斜插在天际线上。一匹瘦骨嶙峋的马正用前蹄刨开薄雪,每刨一下便喷出白汽,鼻息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凝成细小的冰晶。 它塌陷的肋腹随着呼吸起伏,鬃毛上结着冰溜子,像挂着某种残酷的装饰品。被积雪压弯的针茅草从冻土裂缝里探出头,马匹的嘴唇擦过草尖时,冰碴子就在它溃烂的嘴角划出新的血痕。 马蹄下的冻土突然传来冰河解冻前的嗡鸣,而马只是继续低头啃食,它睫毛上的霜花不断生长,如同正在被这片土地缓慢地同化成另一种结晶。